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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到如今这一步,回头看,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反对者的力量。使劲浑身力量抵挡了种种困难又怎样,最终还是倒在亲人的乞求之下。
病床上的妈妈哭着握着我的手,临终遗言还是那句:“女儿,妈妈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幸福,老了以后你孤独一人怎么能受得了?别犟了,结婚吧,让妈妈安心地走,求你。”
我妥协,听从安排。明天,她将得偿所愿,参加我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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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她还有一个月的生命。
可现在我只剩三天生命,我是不是可以求求她:
“最后三天,婚姻、孩子与未来再无意义,我已失去全部,我已无任何价值,最后的时间就让我自由地飞翔一次了吧。妈妈,我想摆脱地心引力,死于辽阔的天空,再无声地埋葬于无垠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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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多人的故事,但与李听白的自我描述关联不大。可当宋疏读书的声音停止时,她已经掩面,泣不成声。
青年有些无措,连忙抽出纸张递给她:“你没事吧?”
李听白用力摇头。
缓了许久,终于平复下来的她苦涩地扯了下唇,轻声道。
“如果生存于此必须折翼,那么我情愿成为一只不落地的无脚鸟,永远飞翔于天空。”
“这是她经常说的话。”女人嗓音顿了下补充,“就是那个即将结婚的朋友。”
十年时光,从大学到工作,不同城市不同走向不同选择,足够让两个最亲近的朋友渐行渐远。在许久不曾联系的对话框里收到“我要结婚了”的消息时,李听白只是愣了愣便接受了。
就像小时候不爱吃的炒青菜,长大以后反而越来越喜欢了。有些想法,总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
她没有深究,与大家一起应约参加了所谓庆祝“最后自由身”的聚会,当时会面响起第一句话就是朋友的调侃:“当初可是谁说没有人能让自己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