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说他是可怜徐思为才关心他,我还以为是糊弄我的。”谢轻非后知后觉道。
顾明煦却摇摇头:“哪里是可怜啊。”
谢轻非听出她话里有话,疑问地看向她。
顾明煦叹息一声,问道:“阿骋跟你说过他为什么要当医生吗?”
谢轻非抿了抿唇。
“当时那伙人是当街把他抱进车里的,被他一个同学看到了,那个小孩子本身就有哮喘之类的病,吓坏了,没等送去医院就死了。”顾明煦回忆着,依然很惋惜,“其实阿骋和他都没说过话,根本不熟悉。但一个你知道一直存在着的人突然有一天死了,死亡具象化地展现在你面前,也很难以接受是不是?”
谢轻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忽然想起自己前两年因为PTSD饱受折磨走不出来的日子,她花了好久才说服自己这不是她的错,可卫骋那时才六岁,他要怎样面对一条某种意义上和他有关的生命的消失呢?
一阵骨鲠在喉,她涩声道:“这并不是他的错。”
“我又何尝不是这么跟他说的?”顾明煦忧声道,“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在我和他爸爸还抱有小孩子忘性大的侥幸心理希望他早点将这些记忆抛在脑后时,并不知道他会因此变得……”
顾明煦思索了好几个词,才找到个比较精准的描述:“他很怕死。”
谢轻非自高中时认识卫骋,心里一直觉得他是个娇气的大少爷,事儿精又讲排场,上下学那点路让司机送送就算了,他每次还要带上几个保镖,夸张得像拍某手小视频一样,所以时至今日她还常常拿些话来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