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到卫骋站在贴着收码款的墙壁面前,手机还没来得及放下。
然后他好整以暇地把手机揣回兜里,拉开椅子往胡艳萍对面一坐,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腐败。谢轻非在心里道。
虽腐败,但有效,被金钱滋润了的胡艳萍顿时像川剧大变脸流落民间的传承人般堆上笑容,奉承道:“还是这位帅哥会做人。别人么?当然有,就上个礼拜有个做指甲的客人来问过他。”
卫骋:“什么样的客人?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样子我可说不出来,她戴了帽子和口罩,只露出双眼睛,啥也看不清楚,可能三十多岁吧,也许保养得好,其实四五十了也不一定。”胡艳萍回忆着,“而且她一定很有钱,穿的都是名牌,光是背的包就小几十万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有这么好的命。”
卫骋:“她都找你打听了些什么?”
“就聊了些家长里短的问题,做指甲嘛,一坐两个小时打底,不聊天多无聊。正好当时谭伟给我打了电话,她就问是不是我老公打来的。谭伟可不是我老公,就他那死德行,我跟了他喝西北风去啊!”
吐槽对象是个永恒话题,胡艳萍聊到这里话匣子大开,便跟那个客人说了自己和谭伟相识相遇的经过,不免在无意间多透露了隐私信息。
比如,谭伟母亲早亡,和他爸相依为命,年轻的时候在老家是有正经营生的,虽然说不赚钱,但养活父子俩完全不窘迫。后来他父亲跑货的时候出车祸死了,谭伟就把老家的田地卖了只身一人来了升州。
再比如,谭伟命不好,小时候在老家就被村里人说克死了亲妈,后来亲爸也死了,他就因为这个待不下去背井离乡。来升州混了好几年,稳定之后找了个对象,结果这对象也是个短命的,俩人没谈到结婚女方就病故了。自此以后谭伟彻底没了上进心,两人小家庭的钱挥霍得差不多,他就一直萎靡不振,混日子混到如今。
“算命的说我命格硬,但我要早知道他克爹妈克老婆也不会跟他好啊。”胡艳萍说得自己脊背发凉,又忙跟谭伟划清界限,“所以我早就想跟他断了,是他一直死皮赖脸缠着我不放,他要真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儿,可跟我没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