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馥!”胡蝶气急,瞪她,“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好啦。”许馥搂过她,“医院有安检,还有安保人员。我和她在外面谈好不?见势不对,转身就跑。你去了会更激怒她的。”
伸脖子也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可能这也是医生成长的必经之路。
她当然会忍耐。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对方仍不依不饶——她也不会再无休止的退让。
长长的走廊尽头,梁姁一身黑衣,低垂着头站在那里。
夕阳从落地窗映进来,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许馥不疾不徐地走近她,道,“你好。”
她的声音温柔却疏离,如玉石撞击银盘,字字清晰,“请问找我有事吗?”
许馥第一反应是要说句“节哀”的,抑或者关心其母亲后事的处理。
那些温暖的话对她来说并不算作什么,但斯人已逝,此时此刻,她却莫名其妙的吝啬起来,赌气一般不愿多说一句。
梁姁终于抬起了头来。
凌乱的发丝,红肿的双眼,暗黄的皮肤,粗糙的毛孔,以及干燥起皮的唇——
一切都和许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哀痛的眼神太过于熟悉,许馥喉咙哽住,丢盔弃甲般避开梁姁的目光,轻声道,“……节哀。”
“……许医生,”梁姁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是这个问题。
翻来覆去地反复折磨着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