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旎走得比他稍快,她戴了顶明黄的毛线帽,遮住两只耳朵,上身是蓬蓬的白色派克羽绒,走在雪里一晃一晃,霍司臣忍俊不禁。
秦赫凑过来:“这你得跟我好好解释解释,我请不动,你是为了跟人独处?”
霍司臣:“所以你是不是有些没眼色?”
秦赫:“……”,他收起吊儿郎当,严肃道:“老爷子能行啊?你爸不还在国外呢么?”
秦赫跟霍司臣算是发小,别人不了解,有些情况他是亲眼见过的。
霍连山和苗家的太太有过一段,所以他格外偏苗家,和长子霍江舟的妈感情相比续弦又更好,故而偏心外人偏心长子,就是不看重霍同光,霍同光人在海外,说白了就是流放。
霍司臣从小就总是被塞给霍江舟,老爷子不让他见自己父亲,愣是要他和大伯培养亲情,就是为以后好用。
霍司臣初中开始断绝了一切私人娱乐,卯了劲儿学,学校的课程、课余的运动、艺术、礼仪、竞赛,样样拔得头筹,为着老爷子高兴。
他十四岁生日那天,秦赫也在,玩玩闹闹的功夫,霍司臣不见人影,秦赫找上去,溜到三楼,见霍司臣捧了奖杯去找霍连山,说想见一见自己爸爸,霍连山夺了奖杯“咚”地摔在桌上:“你爸只当没你这个儿子!这点成绩就自满自足,不能一直维持顶端,没有人愿意见你,除了你大伯和我真的为你好,你以为你爸妈和颜悦色就是爱你吗?那是毁了你,有几个人无条件爱你?”
秦赫当时都听傻了,哪怕他们这样背景长大的孩子从小见识再多再早慧,青春期听至亲这样一番话都很难不怀疑自己,他回去都迷思了好久,不知道一直在那样环境里的霍司臣怎样想。
霍司臣云淡风轻一句话把他思绪拉回。
“我父亲有自己的安排。”
秦赫:“嗐,那就好,其实老爷子应该是对那位关导有意见。”
他听说过,关启明攀龙附凤,摸到过苗家一亲戚。
“你要不查一查这小江总的底,摸清她和她爸划清没有,她姓江,是随她妈姓?咱们身边的人,摸个底总是稳妥些。”
远处江旎专心致志蹲雪地里堆各式各样的形状,黄色脑袋分外显眼,在一片白里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