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直当笑话听,因为他从未见识过。
谢慈在他面前的时候,既不阴阳怪气的温吞,也不似喜怒无常的阴森。
他的那双眼睛里,多数时候,不盛任何情绪和欲望,干净,是皇帝唯一能想到的形容,皇帝无论和他说什么,讨好也罢,发火也罢,都如同打在一团棉花上,谢慈不会给他任何情感上的回馈,任凭他自己激动,自己冷静。
皇上起初还觉得这样很好,毫无情绪总好过喜怒无常,可随着年纪渐长,他忽然在某个瞬间惊觉,他有点受不了谢慈这样的眼神。
他从前是害怕,所以逃避。
他现在羽翼丰满,身为帝王,谢慈始终游离在他的掌控之外。
他烦躁,却无可奈何。
最终还是皇帝先避开了目光,道:“还政于君啊……早晚的事儿,朕不急在一时。”
谢慈认真考虑了片刻,说:“皇上若是有喜欢的女子,可以自己做主。”
皇帝反问:“朕自己做主?能么?”
谢慈颔首:“您是皇帝,当然能。”
出宫时,纪嵘相送。
谢慈走在狭窄的宫巷中,少见地怅然叹了一声:“近两年,我见皇上,似乎一天一个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