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谢慈没有从他那一番往事中咂摸出有用的消息,待他话音一落,毫不犹豫伸出了手:“信。”

陈宝愈只好从肘下又抽了一封递给他。

谢慈拆信展开一气呵成。

此封信更厚重一些,是杜环与陈王的私下联通。

谢慈一目十,用手指拈着,翻页看到最后,细致地将信塞回去收进怀里。

陈宝愈轻笑了一下。

谢慈道:“你早把这些信拿出来,燕京里我们便可秉烛夜谈,何苦非要来北境啃雪碴子。”

陈宝愈:“燕京不是个好地方,活生生的人都要给逼疯了。”他可能坐久了太舒服,从怀中摸出一个鼻烟壶,猛吸了一口,继续说道:“朝廷不能再继续乱下去了,天要塌了,燕京里人人都自命不凡,都觉得自己能顶得住,都早早地寻摸到了庇护,可到最后,都得死。我很久没去见过魏祭酒了,但三节两寿的礼从未落下,我一开始以为他会将东西掀出门外,不想他老人家竟都收下了。”

谢慈想起了那个桃李无数的老人家,说:“他似乎身体不大好了。”

陈宝愈:“离京前,我找人打听了一嘴,宫里的太医私下吐露实话,约莫也就今年了。”

谢慈听他说话越发有些颠三倒四,摸不清什么章法,东一头西一头,念完了皇上念姐姐,到了魏祭酒身上,说了不到两句,又一转话锋,说:“你回燕京把我爹办了,他若是跟你问起我,你就告诉他,我跑了。”

谢慈侧头望着他,很平静道:“我不看我能让你跑。你要么人跟我回去,要么头跟我回去,自己选。还有……把毒收一收,对我没用。”

陈宝愈的鼻烟壶中透出的草木味道已经快溢满了整间军帐。

谢慈一抬手,捏碎了桌上的夜明珠,尖利的碎片直扑陈宝愈的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