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赶上饭点,荆韬独自会见了他,并未知会手下的将领,谢慈路上烤了个半熟的兔子也呈上了桌,配着一桌简单却荤素俱全的接风宴,谢慈与荆韬酌了一杯。

荆韬道:“前段日子军饷吃紧,兄弟们差点断顿,多亏小侯爷的万两黄金,才让我们淌过了难关。”

北境被克扣军饷已见怪不怪了。

他们这些年和北鄂的游兵大冲突没怎么有过,但小摩擦一直不断。北境的军民现在完全靠着以战养战在支撑。

谢慈问道:“朝廷拨了六十万两的饷银,尚未出京便被人一口啃掉了四十万,好歹剩了有二十万,怎么?你们还没收到?”

荆韬摇头,道:“一个铜板都没见着。”

他晚行半个多月的黄金都到了。

朝廷的银子还耽搁在路上呢。

荆韬道:“无妨,习惯了,大好日子,别提那些扫兴的事,晦气。”

谢慈从善如流,不再提那朝中的肮脏。

但他们之间,委实又没别的可谈。

最后还得着落在他那暴毙的爹身上。

谢慈是不爱提。

荆韬是不忍提。

他给自己猛灌了三碗酒后,才斟酌着开口:“我记得清楚,六年了……六年前那个冬天,谢尚的的死讯才传到我这里来,我回不了京,托人多方打听,他们告诉我,谢尚死于恶疾。小侯爷,我想问问你,此事,是真的么?”

谢慈没怎么犹豫,道:“假的。”

荆韬端酒的手一抖,糙酒洒出了好几滴。

谢慈很平静地继续说下去:“我父亲死于暗杀,先帝的密旨,授意陈王去办这件事,陈王请了银花照夜楼的杀手,用的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