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大营完全可以将他拒之门外,甚至将他捆起来押回京送审都有可能。
谢慈完全不在乎,道:“北境线延绵近千里,这个地方,从二十多年前起就无人问津了。皇帝能记起来这是他的土地,属实不易。”
芙蕖点头:“你说的对,自先帝去后,北境大营的将军就连每年的回京述职都免了,山高皇帝远,他们未必将朝廷放在眼里。”
谢慈的刀一连多日没有派上用场,收在了背后,马鞭轻轻敲在手心,从侧面看,他的脸色叫雪山上的日头一映,干净得像块不染尘的冰。
他穿上官服就是权倾朝野的臣,换上锦绣华服就是燕京城尊贵的侯爷,远走边境一身朴素的黑袍背刀就像是真正行踪如萍的浪人。
他没有扎根在任何地方。
芙蕖一眼将人看进了心底,而后移开目光细细品味。
她如今算是找着了自己的精神粮食,空乏时便转头瞧上几眼,便立时神采焕发。
他们到了北境,却不再急着赶路了,两匹马并肩厮磨,走走停停,谢慈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路上用石子当弹丸捕了只雪白胖墩的兔子。
他把兔子扔进芙蕖的怀里。
兔子断了一只腿。
芙蕖翻来覆去地摸了一遍,又扔回谢慈手里,说:“停一停,宰了烧火烤了吃吧。”
正拼命蹬腿的兔子瞬间吓得一动不敢动。
谢慈垂下眼睛,相当好脾气的说了句:“好。”
但是他们这兔子最终还是没吃成。
北境再怎么偏远也终究是大燕朝的边防,皇帝可以装聋作哑,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但他们不能对朝廷的动向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