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跪地已有一炷香之久,薄衣下的双膝隐隐有些刺痛,也不敢擅自起身,听得谢慈如此问道,才谨小慎微一抬眼,脸畔竟渗出了几分虚汗,她道:“主子,您知道一群太监和一群尼姑狭路相逢是怎样的情形么?”
……
屋内安静无比。
谢慈在属下面前,展现了他最外露的一次错愕的表情。
盈盈刚一张口,尚未来得及发出声音。
谢慈的折扇已竖在她的面前:“不,我不想知道,我没做错任何事情,我罪不至此。”
盈盈的脑门上挨了一记敲打,再抬头,谢慈已经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盈盈觉得外面的情况,还是有必要让主子心里有个数,于是斟酌了一下,尽量把事情往正常的方向描述:“咱们皇上亲信内监您是知道的,那位赵德喜年五十许,是宫中伺候的老人了,皇上他自小身边没个长辈爱护,对那位赵公公是格外依赖,堪称亲信中的亲信。而那位赵公公,主子您也知道他的德行,仗着皇上的宠信,在宫里搞对食,专搞年轻貌美的,一年换一个……”
咣——
谢慈推门而出。
客栈内人多眼杂,盈盈不得已暂且闭了嘴。
二人一前一后到马厩,各牵了自己的马,继续一路往北。
除了城镇,到了相对偏僻的山道上,盈盈策马在谢慈身侧,稳稳地落后半步,她的细嗓伴着哒哒的马蹄声,又开始了——“主子,原本他们两方人各为其主,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属下谨遵您的吩咐,一路上未曾多管闲事,但不知何故,在刚踏进兖州境内的时候,他们忽然就撞上面了……属下听见动静,实在是好奇,没忍住折回头瞧了一眼。属下亲眼所见,那群死太监抓着师太们的衣服乱扯,而南华寺的师太们也丝毫不落下风,薅着太监们的头发不放,您是没瞧见,那漫天都飘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