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冷静问:“你后悔什么?后悔当初不该动手?还是后悔没能借势彻底要了他的命?”
孙荣在屏风的阴影下沉默了很久,到最后竟开始不自觉的发抖。在夫人的叹气中,他终于崩不住情绪,从太师椅上划下,捂住了脸。
穿过了冀州境内,芙蕖带着孙小姐走的慢些,谢慈和皇帝已经快追上她们的尾巴了。
谢慈牵制着行进速度慢了下来,皇上没有异议。
谢慈问:“皇上待孙家姑娘如何?”
皇上道:“温婉,体贴,宜室宜家。”
谢慈发出一声轻笑:“去年,陛下悄悄潜入谢府,在书房向我求娶芙蕖的时候,也是这套说辞,一模一样。”
若说小皇帝十几年的生命里,有一件事成功骗过了谢慈那清醒的头脑,便只有这件了。
谢慈是真的信过。
皇上没什么不好意思,说:“在遇见芙蕖姑娘之前,朕一直以为先生是铜墙铁壁,无坚不摧。能在无意中触碰到你的软肋,实在是件令人惊喜且振奋的事情。”
谢慈明知帝王之情难以长久,少年性子又跳脱,不能算是良缘,但若是皇后的尊荣能给她带来余生的抚慰,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他嘱咐她,不要付出爱,也不要为其生育。
冷心冷情,快活一生足矣。
皇上道:“一直以来,朕总是自以为是的想拿捏住先生的软肋,并懊恼从未成功过,只那一次,朕不慎落入陈宝愈手中,在颍河的画舫上,亲眼看着您受制于人,才忽然发现,其实先生的软肋一直都被朕捏在手里,予取予夺……朕愧对先生多年的庇护。”
谢慈在马上侧头,认真道:“陛下,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