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是凌晨,空气中还是充满了那股令人难受的潮湿感,脚下踩着的虽然是水泥地面,但却凹凸不平的,隔着厚厚的运动鞋底都能感受到那粗糙的颗粒感,甚至不少坑洼的地方因为长期积水而起了一层青苔。
环顾四周,这是一处三面环山的地带,营地就建造在山坳之中,两米多高的砖混围墙,还拉了半米高的电网,两扇厚重的大铁门,再外面就是山崖,下面是一条水流很急的河,哗哗地翻腾着浪花,昼夜不息,像是护城河一样围绕着,河上一座临时修建的贝雷桥,是整个营地通往外界的唯一道路,桥头两边还有三座岗哨,为了保障营地安全,当地政府还派遣了武装士兵二十四小时轮班把守。
营区大门口不远处的空地边上有一座像是仓库的房子,发出轰轰的噪音在寂静中尤为清晰明显,伴随着的还有难闻的机油味。
顾潇问道:“这里的营区也是自发电?不是挨着城镇吗?”
高文昂点头:“是啊,别看靠近城镇,但是基础设施很差,电力三天两头供应不上,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历届政府也是费尽了心思,但是这么多年来,都是修好了又被武装冲突毁掉,毁掉了又修,反反复复的,咱们这个水电站计划工期三年,实际上干干停停的,都七年了才艰难进行到现在的尾工阶段……”
“你们能在这边坚持七年,也挺不容易的。”
顾潇跟着高文昂往营地后方的宿舍楼走,边走边问道:“这下面是湄公河吧?”
“湄公河的支流,当地人叫洞萨里河,电站就在上游不远,五公里。”
“你们真会选地方啊,背山面水,整个就一易守难攻的碉堡。”
“捡了个便宜罢了,这里本来是一支割据武装的驻地,起了内讧被当时的军政府趁虚而入给灭了,结果军政府不到一年就发生了政变,新的政府接手了这个地方,就给我们做营地了。”
高文昂打着呵欠答道,指着前方的两层小楼,拿出一把钥匙递给顾潇,“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数第三间,都收拾干净了,还有什么需要明天跟后勤部说,正好后天他们会进城去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