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孟澜转头,看见一个蝉鸣寨的居民拉着一名身材苗条的中年女人。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与之相伴的皮囊人,皮囊人本身并不是坏的,只是一种习俗。这相当于一个复制粘贴, 只不过在玉石的链接下, 皮囊人如同拥有本人灵魂的另一个躯体, 共享着记忆和思维方式。

当孟澜回头的一刹那,她明明觉得迷惑,但泪水却不自觉地滑落。

“这是你的皮人。”花叔说。

孟澜的身体可以制作两个皮囊人。

一个是她。

女人从黑暗中走到孟澜面前,她穿着这里的民族服饰,墨绿色棉麻连衣服,腰间围着棕色装饰。她温婉的笑起来, 笑容如同一泓清泉,美好而恬静。

女人浓密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 晚风将她身上的淡淡的清香吹入孟澜的鼻腔。

这是, 孟澜的母亲。

孟秋然。

连记忆中才存在的味道都一样。

孟澜怔怔地看着女人好久, 直到孟秋然揉了揉她的额头,抱住了呆若木鸡的女儿,带着母亲的严厉和亲昵说道:“不叫人,我有没有说过不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

她像往常一样,像孟澜还小的时候一样,掐揉着她的肩膀,按摩着她紧张的神经。

孟澜依旧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秋然环顾四周笑起来,目光落在江策朗身上:“小屁孩,我们又见面了。”

江策朗今年27岁,被人叫了小屁孩。

江策朗:我有一种更奇怪的感觉……

孟秋然比孟澜高出了半头,她的身子骨也大一圈。她的模样还维持在三十多岁,不能用风韵犹存来形容,因为她正是成熟又容光焕发的年纪。

她侧着头捏了捏孟澜的脸颊说道:“我说过我们以后会见面的,你长大了很多啊,我记得原来你才一米四,细胳膊细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