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他脸上的肌肤出现一丝丝裂痕，黑色的水从缝隙中渗出。白书禹头疼欲裂，他趴在桌子上难耐的嘶吼着，梁颖即使被吓了一跳，但在得知眼前的人就是失踪已久的丈夫，仍然伸出手去拍打他的肩膀，柔声安慰：“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

场景在剥落。

像是计算机重新计算渲染场景一样，墙壁变成灰绿色调，他们眼前的蛋糕和咖啡变成了一个肮脏布满泥土的空盘子，咖啡杯上生着绵厚浓密的青苔。

方警官彻底恢复成了白书禹的样子，他握着梁颖的手，泪流满面。

江策朗和顾烨都没有进入真正的【里世界】，他们环顾四周，终于知道孟澜和贺晚晚当时面对的是怎样的景象。咖啡厅外面的天空呈现出沙尘暴中的灰褐色，半空中飘着絮状黑色柳絮，街道上没有行人，地面落满了黄土，破碎的酒瓶子和砖头堆在垃圾桶旁边，一只干柴消瘦的老鼠灰溜溜从垃圾桶里往外钻。

街道旁停着一辆格格不入的崭新红色SUV。

咖啡厅的角落里结满蜘蛛网，黑色半个手掌大小的盲蛛趴上啃食会飞的蟑螂尸体。一只长着无数条触角的蚰蜒从桌子背面爬上餐桌。贺晚晚都还没有扯开嗓子尖叫，孟澜面无表情的将破碎的杯子扣在蠕动的虫子身上。

梁颖瞠目结舌看着世界的变化：“这、这里是哪？”

白书禹目光浑浊，他如同机器人扭动脖子，目光对准咖啡厅斜对角的汽车旅馆。

过了一会儿，他木讷的举起手臂，指了指：“我的稿子还在那里……”

他头很疼，当头越来越疼的时候，眼神却逐渐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