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阳是他脱离旁观者身份,真正踏入世界的第一步。
他画了很多很多张赵疏阳,多到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腻,会觉得枯燥无味没有新意。但事实上,明明是同一个人,他却在每一张相似的画中都能发掘出新的部分。
就好像赵疏阳这个人带给他的感觉,即使脱离了最初的新鲜感,也仍旧会让人保持对未来的热切期待。
江收想起他以前的伴侣,他喜欢他们的表象的美丽,那么从新鲜到乏味只需要两个月。
可如果他要喜欢赵疏阳的全部,这个过程会是多久呢?
江收与画中的赵疏阳对视,轻轻叹了口气。
也许他是很喜欢赵疏阳,比他以为的还要多一点,再多一点。
多到他会产生这种愚蠢而离奇的念头,他想要关于赵疏阳的全部,要恋爱最开始时新鲜的快乐,也要磨合时的烦闷,天长日久的平淡。
要诗情画意也要柴米油盐。
安德鲁老师告诉他要成为一名赌徒,将灵魂当成筹码,毫不犹豫地掷出。
他现在的确想这样去做,只不过不止为了艺术。
他要把久久踌躇不下的赌注压在赵疏阳身上,不再置身事外,而是目睹自己一步一步弥足深陷。
想到赵疏阳分别前看他的眼神,江收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他轻声问自己:
“江收,你能吗?你敢吗?”
江收本想着暂时不见面也好,借由分开这段时间让他好好理清楚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但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又和赵疏阳遇到。
和高阳喝完酒的隔天,工作室筹备的一场小型画展开展,裴元明拉他过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