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下过微雨的清晨盖上一层薄雾,将窗外的一切草木皆掩盖得模糊。

那瘦骨嶙峋的身影不知是从何时起站于此,直到一切都雾去见景来,才转身坐于书桌,紧拳于唇低咳几声,伸手拿起昨日未曾看完的书卷,冷清默默看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怔的背影才有了动作,他缓缓抬头,动着有些发酸的脖颈,起身将台案处燃尽的香炉收起,清理掉炉里的末灰,重新收入柜中,动作缓慢又带着自然。

这与榻上沉沉香睡之人莫名生出一副和谐之景。

他从始至终没有看熟睡之人一眼,好似是如往常一般的又坐于桌前,只是折折回回间,额间生出薄薄细汗,在无人察觉间皱了皱眉头,听及身后有动静,缓平着眉间痛楚。

直到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触及他背间之时,那刚缓平的眉头骤然紧蹙:“又做什么!”

沈知珉紧盯着他背后染上层层血迹的衣裳:“会留疤吗?”

上一世,是她挡了这一刀,留下了伴随一生的疤痕,为此,他寻找了世间所有消除疤痕的药,未能去除,她哭着耍赖着,只为听那句往后我来负责之言。

可这一切,为什么都变了?

桌前人想起身,她手比脑子快地将他摁下,缓后才有些胆怯地偷一眼他的脸色,吞下一丝紧张,将怀中上好的除疤药拿出,想要剥开他的衣裳,替他上药。

“不用你,费游来就行。”一夜未曾合眼的他此刻已是无力反抗少女的举动,只是冷着眉眼,命令她出去。

“费游不在。”沈知珉低着头,她早早便命令阿集寻着借口将费游同阿集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