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你忙,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嘛,我理解。”张栋梁顿了两秒,迟钝地反应过来那句“陪他”是什么意思,他无比惊讶,“他联系了你?”
中学毕业后封梓呈有时间就会报名机构的志愿者活动,除了他履行小时候说的那句“我会还的”,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某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会在机构碰到一个初次见面却倍感熟悉的人,张栋梁会笑着跟他介绍这就是那位神秘的小朋友。
可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
并且随着封梓呈变得越来越优秀,张栋梁也很少再转述给他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因为封梓呈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了。
这份善意太纯粹,纯粹到封梓呈觉得这在摧毁他,他如浮萍无根,抓不住任何人。
博士毕业那一年他促成两家儿童疾病研究所和机构合作,张栋梁开心的不得了,请他去家里小酌。
封梓呈看够了父亲醉酒狰狞的丑态,他本来滴酒不沾,那晚陪张栋梁喝醉了才敢开口。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说的小朋友是谁?”
张栋梁醉了却没忘原则,他吞吞吐吐地强调,“小封,你这是在坏规矩。”
封梓呈此后闭口不提这件事,帮机构做事仍旧尽心尽力。
张栋梁将他的心思尽收眼底,几个月前才略略松口,“这样吧,你手写一封信,我转交给他,决定权在他。那孩子最近麻烦缠身,该有人在身边陪陪他。”
封梓呈酝酿了一周,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想说的话太重,一封信太薄,还是见面才好。
他将自己这些年的求学路详尽地做进简历,附上自己的联系方式,他觉得他应该懂的,他抓住了他给他的机会,没有浪费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