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钦道:“有两三天了。”
“陛下,要我说,这国师未免太目中无人了。”皇后道,“陛下免了他跪拜,给了他权利和荣耀,还允许他整天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见人,这已经仁义之至了。他竟还如此不识抬举,该好好教训才是。”
宁怀钦道:“你就这么看不上他?”
“不是我看不上他,而是他的确过分。”皇后道,“说到这个,我倒是至今都不明白,陛下为何如此信任时涯,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宁怀钦道:“我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他没有什么坏心思,莫名地相信他。”
皇后道:“他都快骑到陛下头上去了,还没有坏心思?”
“我说不上来,就凭感觉,他不是真的想做什么,而是因为不懂。”宁怀钦形容道,“对,就是那种感觉,他像是一个单纯如白纸一样的孩子,不懂得人间的规矩。在他眼中,善恶有很明显的界限,可事实并非如此……善恶从来都不是凭着一张嘴就能说清的。他想给阿尔罕引应得的荣耀,然而现如今的情况是,平州牧云氏还无法被接受,若是他一意孤行,只会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到了那时,我可保不住他。”
皇后按揉着他的太阳穴,忽然拨了拨他的头发,道:“你头发又白了。”
“我不年轻了,头发自然会变白的。”宁怀钦睁开眼,看着皇后,“你也老了,这回真成丑婆娘了。”
时涯定睛一看,果然,宁怀钦两鬓微现斑白,比以前更加苍老。他恍然惊觉,自他下凡初遇宁怀钦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如今的宁怀钦年过五旬,早已经不是当初无忧无虑,热爱自由的楚王,而是大齐的皇帝。他要考虑的事比以前多了太多,早就不能意气用事。
小皇孙在宁怀钦怀里苦恼起来,皇后说应该是饿了,便将孩子抱起带回寝殿休息去了。宁怀钦躺在太妃椅上,抬手遮住太阳,道:“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在我身边看着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