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黑衣人居然说话了：“我不知道。”

虽然说得驴唇不对马嘴，但不能否认这句话的含金量巨大。

两人分开的时候，白旻嘟囔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自己是谁，还是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后者的可能性不大，井口之下暗藏着一个秘密空间，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自己发现，这种事只能是有人告诉他的。那既然如此，黑衣人所说的不知道，应该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这么猜测着，白旻发现，黑衣人说话的语气十分僵硬，虽然比起阿苏尔那些蛊人要灵敏许多，会计谋懂策略，但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他打完一个招式之后，就得稍微停一下想想下一次该怎么做，这种招式之间的衔接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说他是活人，他没脑子；说他是死人，他又实实在在站在他面前，而且还用出了出乎他意料的时间和空间法术。

种种奇怪的迹象让白旻的脑袋都要爆炸了。他双手扯着头发逼着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东西，先对付眼前的敌人，等把他活捉了，有的是法子可以问出想知道的东西。

再次缠斗在一起的时候，白旻没想着再把他打死，而是稍微留了点余地，想留他一个活口。过程中黑衣人被白旻逼得撞上了石壁，后脑勺开始流血，他趁机扯下了黑衣人用来蒙面的黑布，本以为能看到这怪物的真容，谁知道……他他妈的居然还在里面带了一副面具，正好遮住了下半张脸，他能看到的，就只有一双褐色的眼睛。

“妈的！”白旻怒骂了一声，“真难缠啊！”

就在他抓狂这人怎么还带了两层的时候，头顶忽然掉下来一块石头，紧接着，整个地宫中出现了剧烈的震动，头上的岩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碎裂，但是那些石头并没有掉下来，而是往相反的方向飞到了天上。

白旻知道这不是闹鬼了，而是救兵到了。

他大声喊道：“这里！我在这里！”

石壁继续碎裂，继续往天上飞去，不多时便有光透进来。白旻一脚将黑衣人踢开，朝着有光的地方一跃而去，正好扑进了凤千停怀里。

发觉自己在哪里后，白旻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凤千停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扑过来，一时有些惊魂未定。再加上两人贴得如此紧密，他的声音就更小了：“当然了。”

两人笑作一团，然而战斗还在继续。

黑衣人跟随在白旻身后从地底跃上地面，这次和他交手的人换成了聂含明。

他唤出了自己的本命神武红缨枪，额间也随之发出光芒，依稀可见是一个金灿灿的三叉戟图案。这本命神武都出来了，可见正南武神是要动真格的，可聂含明却没急着出手，而是朝着那黑衣人揖了个手，自报家门道：“正南武神聂含明，请赐教！”

白旻吼道：“赐什么教，赶紧打！聂将军，这怪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会时间和空间法术，虽然之前都用过了，但他仿佛无喜无悲，也不知道痛，你看他脑袋上开了瓢还跟没事人一样，保不齐一会儿就得豁出去再开一次时间凝滞，如此疯魔，唯有尽早制服了他才是良策！”

言落，白旻又感到脚底下一阵热浪聚集而来，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七八道火柱便冲天而起。凤千停张开翅膀带着傅声飞了起来，千弦和许翩凝出蝶翼，带着耿殊遥和葛怜衣飞到空中，到头来只剩一个不会飞还没人带的白旻，被地面上忽然冒出来的火焰烫得直跺脚。

“你们这帮没良心的！”白旻吼道，“就不能来救救我，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变成烤肉了！”

“帝君莫动！”聂含明喝道。他的食指和中指抵在额间的印记处，默念咒诀之后，白旻脚底下出现了一道法阵，与此同时，他也感觉不到炎热，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聂含明道：“这是战神域最强的防御法阵，能抵挡住天火的攻势。帝君若是不能飞，就在法阵里待着，伤不到你的。”

白旻道：“那你能搞定他吗？”

聂含明舞动长枪，击退了黑衣人的第一波攻势，并道：“我说过的，我是武神！”

黑衣人在虚空中一抓，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长剑。

盘坐在地上等着看戏的白旻猛拍大腿，道：“我操了，这怪物到底还会多少法术？”

聂含明拿着他的枪，哼道：“故弄玄虚！”

除了时间和空间法术是高阶法术，像是方才的火焰，都是最基本的玩意儿，随便从定北山或者长极山揪一个小弟子出来都会用。只不过火焰出现得太突然，又来势汹汹，这才显得厉害；白旻会大喊大叫，更多是因为自己落了单，心里不痛快。他也可以不用高阶防御法阵，那点火焰只能吓唬人，伤不了人，但既然自己会施展，又为何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