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停道:“可我破壳而出的时候,并未见到他。”
“因为我要给你买礼物啊!”白旻委委屈屈地说道,“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是你的。我才只有一份桂花糕而已,偏偏就是这样,你也要生我的气,早知道我就不花那么多心思了,浪费感情!”
凤千停白皙清秀的脸上露出几分惊慌之色:“阿旻,我不是真的怪你……”
刚刚还在抹眼泪的白旻听到这话,瞬间就生龙活虎起来。他一下就跳到了凤千停面前,一把抱住他,两枚小虎牙使他的笑容显得格外灿烂:“真的?不生气了?”
凤千停涨红了脸,道:“你再不滚下来,我就真的生气了。”
白旻不敢造次,赶紧从凤千停身上“滚”了下来。
千弦不想扰了他们的兴致,可有些事不得不问。他轻声道:“千停殿下可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变回原形出现在醉花楼?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非得药王出手才得以痊愈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白旻这才想起来当初是为何找上葛怜衣,凤千停又是因为什么才失去记忆。想起在醉花楼找到凤千停的时候,他就觉得心如刀割,眼见着凤千停垂首,一个字都不说,瞬间心急如焚起来:“你倒是说啊!不管想起什么都说出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给你讨一个公道!”
“具体的细节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凤千停道,“不过,我记得我是到长陵去玩,听人说起佘仙的事,义愤填膺,就想上山揭发佘仙的阴谋诡计,让适龄待嫁的女孩们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会被送给厄兽,葬送一生。只是,我到了山上之后,并没有见到那位佘仙,而是见到了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
白旻一愣,他见到的是丽娘!
“我看她孤身一人,想劝她离开,谁知道她却忽然对我发动了攻击。”凤千停道,“她的身手好生厉害,我因为轻敌,很快就落了下风,连出招都开始变得没了章法,那晚天色很暗,我只记得,我放出的冰锥,弄瞎了她一只眼睛!”
白旻想起之前见到丽娘的时候,当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听着凤千停复述当日的情景,他终于意识到,当日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正是丽娘的眼睛!虽然瞎了,但不像旧伤,只不过因为丽娘是死人,就算被戳瞎了眼睛,也流不出多少血。
“那后来呢?”
“慌乱之中,我被那个女人咬了一口,虽然很快就挣脱,但还是麻痹了半边身子。”凤千停道,“我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就想离开。谁知道在我好不容易飞走之后,意识越来越模糊,后面的事,就全都不记得了。”
他越想越头痛,最后连站都站不稳,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疼得面目扭曲。
白旻见了十分心疼,他蹲下身,将凤千停的脑袋按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不想了,都过去了。”
凤千停依偎在他怀里,小声道:“你为何会到人间来?”
“我闯了点祸。”白旻道,“鬼王罚我来的,如果我不从,要把我抽筋扒皮,烤了吃肉的。”
千弦道:“帝君,王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你不要自己脑补。”
凤千停道:“我一点重要的信息都想不起来,是不是帮不上你们了?”
“不,你不用想起来。”白旻道,“虽说找到你的时候,你的情况十分复杂,寻常人看不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可你别忘了,你是被葛怜衣治好了的。”
千弦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药王知道千停殿下是因为什么才变成那个样子的?”
“是啊。”白旻道,“葛怜衣是大夫,当大夫的不都讲究对症下药嘛。若是连病人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怎么医治啊?”
他先前还疑惑葛怜衣为什么会那么好心,收拾了阿苏尔之后,居然还肯跟着他们东奔西跑,去调查自燃一事——葛怜衣在天上可是一个不近人情的怪脾气,因为不想让人发现他是男儿身,大半时间都在辛夷殿中闭门不出,整日鼓捣他的仙药仙草。下凡收拾阿苏尔是因为她动了巫族遗址中的蛊虫,发过誓让巫蛊之术不再现世的葛怜衣才会插手这件事。现在看来,他应该是猜到了什么,所以才能让他在解决了阿苏尔的事后,还肯留在凡间帮助他们。
正在此时,一人飞快地从城墙上掠过,最终稳稳地落在了白旻他们面前,朗声道:“不知是何方神圣大驾光临鄙地,竟不同我们城主知会一声呢?”
来人也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姿笔挺,个头极高,小麦肤色,在除秽节这样的场合,他没有穿着白衣,也没有背着长琴,而是穿着铠甲,做士兵打扮,说话的时候嘴唇紧抿着,似乎是很紧张,但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威严之态。白旻见着这少年就觉得十分有趣,一把抓住他道:“你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