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道:“你少给我装蒜!我告诉你,昨日送车莹上山的人说了,他们在半路上被人袭击,醒来之后就发现车莹不见了,你说她能去哪?”
他几乎每说一句就推袁绣巧一把,看得屋内的车三牛还有白旻都气得攥起了拳头。
袁绣巧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但她仍是临危不乱,昂起头来直视着男人的眼睛,硬气地道:“那是你们看管不利!怎么好意思来怪我!你们是觉得,我一个弱不禁风,久病在床的寡妇,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晕一帮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然后把我的女儿带走?我倒是想呢,可我做得到吗?”
男人听了之后也觉得不可能,正要带着弟兄们离开的时候,白旻直接从窗户翻了出来,他道:“车莹是我带走的。”
袁绣巧转过身:“恩公……”
“车夫人,早晚都是要让他们知道的,甚至,根本就无需隐瞒。”白旻正色道,“车莹就在我身后的屋子里,你们若是想抓她回去,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男人觉得自己被挑衅了,对弟兄们道:“上!”
他觉得自己带来的人多,胜负显而易见。谁知,他那帮兄弟们甚至都没碰到白旻的一片衣角,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似的,纷纷跌倒在地,摔了个五花八门。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地上,屁股还摔得生疼。正当他们抱着侥幸的心态想再试第二次时,他们脑海中响起了一声虎啸,那种发自灵魂的震慑把他们吓破了胆子,有的尿失禁,有的哭爹喊娘,有的直接昏了过去。
男人当初在仙门做过一段时间的外门弟子,自己会一点小仙术,再加上白旻没有使出全力,他动用曾经学过的仙术抵挡,勉强没有变得和他的兄弟们一样。
白旻双手背后,笑的时候还露出了两颗小虎牙,那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分明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少年:“诸位,不要这么轻易喊打喊杀啊,要不,咱们进去小坐片刻,喝杯茶冷静冷静?”
男人知道眼前这个人必定不简单,心下已经生出胆怯,但嘴上还在坚持:“我凭什么信你?”
白旻把头一歪,笑眯眯地问:“难道,你也想和他们一样?”
“……”
“既然不想,那就进来吧。”白旻道,“车夫人,你家有没有茶叶,给他们来点。怎么说也算是客人,不能怠慢了呀!”
袁绣巧虽说没有被白旻直接震慑,但还是受了点波及,心脏跳得飞快。她捂着胸口,答应道:“好的。”
几个壮汉走进了屋子里,这地方本来就不大,他们一进来,顿时显得十分逼仄。这帮人里面的头头在看到小莹的时候,脸色明显变了,但一看小莹被许翩护在了身后,这女的虽然看着柔弱,但眼睛里透出来的凶光却不是假的,刚才白旻差点笑着把他们弄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女的明显和白旻是一伙儿的,见此情形,便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害怕归害怕,面子还是不能输,男人坐在椅子上,嘴硬道:“车夫人,不是我说你,送车莹姑娘上山是为了大家好,如果惹怒了厄兽,再造成大旱的情况,你负得起责任吗?”
袁绣巧不知作何回答,白旻在一旁道:“你们一帮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跑来这里为难一个幼女,一个寡妇,真是好本事啊。”
“你!”男人一下急了。
白旻反手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力道还不轻,把男人的脑瓜子拍得嗡嗡直响。
“我让你说了吗?”白旻道,“你们听我的,抄起家伙上山去,把那个什么佘仙和他的老窝端了,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报复,他不过就会一些三脚猫功夫,根本不足挂齿。至于什么厄兽,更是他编出来的谎话。我不怕告诉你,这世上的确有化蛇这么一种妖物,现则天下大旱,但是化蛇纵然不详,那也是有灵性的,它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七十多年,那对它没有好处。”
说完了大道理,白旻坐在了男人面前,又开始和他套近乎:“这位大哥,你怎么称呼?”
男人道:“免贵姓陈,你叫我菜头就行。”
“哦。”
他之前才用双世镜见过一个铁头,如今又来了一个菜头,人的名字竟然随意吗?不过,这男人长得这么凶,名字倒是好玩。
“那菜头兄,”白旻道,“你觉得,要牺牲女孩们的终身幸福来换取太平,这合适吗?”
菜头道:“可是,若是牺牲一人就能救百人,那不是很好?”
“非也非也。”白旻道,“你们牺牲了一个女孩,换来的不过是短暂的风调雨顺。过不了多久,又要送新的女孩过去,这分明是治标不治本,白白牺牲了人的性命,不可取啊!再说了,这司雨的高天神明是水神,下不下雨是他说了算,你好好合计合计,到底是水神更厉害,还是那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厄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