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而在密室里面,巩雀即使被加了禁制符文的锁链锁起来也在不停地辱骂:“寇为你这条癞皮狗,以为自己攀上了杨子仲就能飞黄腾达了?你的母亲是娼妓,父亲是种马,你也是一个身上流着脏血的贱种,一日为奴终生下贱!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父母不是好东西,你也好不到哪去!出卖自己的亲族去攀高枝,总有一天你要遭报应!浑身流脓长蛆,死在荒山野岭,发烂发臭了也没人给你收尸!”

耿殊遥听着实在有种想捂耳朵的冲动。因为巩雀实在是骂得太脏了,且处处都戳着寇为的痛处,每一句的谩骂和诅咒都是出自真心,实在是肮脏龌龊。

“寇大人,他不过是想激你而已,不用去管他。”耿殊遥道,“如果你往心里去了,才是真的中了他的圈套。”

巩雀骂完了寇为,转头又针对起了耿殊遥:“定北掌门难道是个好东西?身为世袭侯爵之子,却向蛮族公主献舞贺其新婚,你难道忘了死在蛮族刀下的列祖列宗?哦,对了,平西侯的先祖本来就是舞妓出身,献舞也是干回了老本行!哈哈哈哈哈哈!”

耿殊遥听了,不禁攥紧了衣裳。纵使知道巩雀是在激他,也不可能完全不往心里去。当初景帝提出让他献舞,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们家本来就是舞妓来的”。骂人不揭短,景帝的这番话对他们来说是奇耻大辱,也是后来平西侯投奔杨子仲的导火索之一。

巩雀被禁制束缚得死死的,而且他和自己的新身体还没有适应好,也就只有一张嘴能说。反正也跑不了,他索性就骂得更狠了。除了骂寇为是娼妓之子,骂耿殊遥是舞妓后代,还在骂裴见抱大腿,杨子仲乱臣贼子,宁建文贱胚子——这位便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谥号齐平帝。一个一生都被操纵利用的皇帝,也是他的主子秦彧所效忠的人。

其他人都无所谓,唯有宁建文让他恨得牙痒痒。这位皇帝是在永安城破的那一天晚上自焚于勤政殿的,和他几乎是前后脚由生息盘接引进入西荒。巩雀效命于秦彧,早在活着的时候就知道大齐气数已尽,也曾试图劝诫秦彧放弃再效命于大齐皇帝,不管是投奔当时声势正盛的杨子仲,还是离开朝堂找一个深山老林隐居都行,总之不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可是秦彧自己不愿意,秦家发迹不长,但完完全全是由大齐皇帝提拔上来的。秦彧从很小的时候就立下毒誓要永远效忠于宁建文,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即便生前遭受过莫大的屈辱,在四大世家联军兵临永安城下的时候,也是他单枪匹马地去和那些人打。最后秦彧被裴见斩杀,如果不是杨子仲念及秦彧忠义,恐怕连一个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会被人哦那个裹尸布草率地裹成一团,然后丢去乱葬岗。

“将军啊,你这是何苦啊!”巩雀骂完了人,又开始鬼哭狼嚎的埋怨秦彧,“你一生重信守诺,可到了最后你又得到了什么!”

没一会儿,巩雀又开始追忆着自己生前之事。杨子仲是世家之后,但却是庶出;裴见当兵马大元帅之前也是混迹街头的小流氓;寇为的父亲是闻名中州的多情种,处处留情,处处留种,寇为的母亲是当地有名的花魁,一夕风流有了他,原本以他的出身根本就不会被接受,但寇为先认识了杨子仲,两个人之间惺惺相惜的先做出过一番事业之后,寇为才认祖归宗。而相比之下,巩雀就是真真正正的名门之后,嫡出公子,论身份地位比他们三个都要高上不少,谁知道从前从来都看不上他的人居然都走到了他前面,他越想越觉得不平衡。

“如果换做从前,哪里轮得上你们三个狗东西骑在我头上!”巩雀骂道,“你们算什么!连给我们将军提鞋都不配!”

白旻直接被巩雀的话逗笑了。傅声更甚,他笑得简直要直不起腰来了:“看来莫琮在给他做身体的时候真的没有顺便给他做一个脑子!他怎么还没有认清现在的情形,都已经被抓住了还这么不安分。他活着的时候是武将,不是傻子吧!”

耿殊遥深吸了一口气,道:“曦光大人,巩雀已经被抓起来了,陈皇后母子俩安然无恙,我给了他们足够的灵力,然后让弟子带着他们去安顿了。”

“做得不错。”傅声道,“他骂了多久了?”

“自从把他抓起来之后,他那张嘴就没停下来过。”耿殊遥听闻过曦光真君在天上的威名,求助地看着他,“曦光大人,要不你进去跟他说说吧?”

傅声将额前掉下来的一点碎头发弄到耳后,笑道:“看我的吧。”

白旻站在傅声身后,傅声走了,就换成他站在耿殊遥面前:“耿掌门,傅声跟我说,你是在巩雀要抓陈婉宁的时候发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