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江眼见夕华不肯让开,急着去向盛承平发难的他自然也忍不了。他直接让人抄着家伙上了,夕华也不惯着他们,拳头一打一个准,火也一放就烧得人上蹿下跳。原江抱着一把剑在一棵树后瑟瑟发抖,时不时发号施令:“你们再等什么,上啊!快上啊!如果打不过他,你们就别想要赏钱,俸禄也别要了!”
花神还没弄明白他们这些人中的弯弯绕绕,又见夕华打得游刃有余,乐得在一旁看热闹。那些看上去很厉害的打手当然不会是夕华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有的躺在地上不断地喊疼,有的干脆晕了过去。在满是鲜花的披香殿外面,还站着的就只剩下夕华、花神还有原江。
别看原江和夕华叫板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其实就是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当初原恩部的确是被孔雀明王灭了族,曾经原恩王一脉的直系血亲都死了,他的父亲乃是原恩王一表三千里的兄弟,乃是旁支了不知道多少代的亲戚,他甚至都不姓“原”,而是姓“江”。妖族撤兵之后,曾经原恩王养出来的一群老古板想要重建原恩王室,可惜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一个直系血亲,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让他顶上。
他一开始还很拘谨害怕,可成为王储之后再也不用饿肚子,还会有不少人来对他阿谀奉承,这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由俭入奢总是十分容易的,他只用了两三天就适应了自己王储的身份,并摆起了王储的架子。然而骨子里的东西没那么轻易褪去,它会伴随一生,影响他一生,只要有人对他更横,他就会在眨眼之间原形毕露。
夕华一步步往前走,原江一步步向后退。他手里也有武器,一把由名师锻造的宝剑。只可惜这剑很重,他从小饥一顿饱一顿,瘦得像猴子似的,就算有再好的宝剑在手也是无用,他甚至连拔剑出鞘,然后稳稳抓着剑的力气都没有,最多只能用刀柄指指夕华,有气无力地朝他放狠话:“你别过来,我是原恩王储,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原恩部是不会放过你的!”
夕华没用多少力气就将他的剑打到了地上:“就你这点本事,还敢找事?就算没有我,盛承平也能光靠一只手把你们都杀了。”
原江结结巴巴地说道:“少废话!你们才是不讲道理,牧云部和原恩部交好,从前打仗的时候没有时间,如今安定下来,我寻思来看看寡居的牧云王妃,给小王子带点礼物罢了。谁知道你却对我的手下痛下杀手!”
夕华挑了挑眉:“是我先动手的吗?”
原江:“就就……就是!”
原江吓得瑟瑟发抖,到后面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夕华则是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想的是待会儿要怎么折腾他。两人相顾无言,直到一阵哭声打破了寂静,众人纷纷往披香殿内看去,却只有夕华和花神能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哭声是牧云王妃的儿子牧云平发出来的。这孩子今年已经快六岁了,平时不怎么出去见人,和他最亲近的就是牧云王妃。母子俩同吃同睡,相依为命,谁离了谁都活不了。但现在牧云王妃死了,牧云平自然也伤心欲绝,他的哭声那么凄惨,响彻了整个披香殿,断断续续地几句“阿娘”让原江精神了许多,他用宝剑当成匕首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道:“杀人了!盛承平杀了牧云王妃!他杀了牧云王妃!”
夕华愣愣地看着大喊大叫的原江:“你什么都没看见就知道怎么回事?果然你是带着阴谋过来的,教牧云王妃刺杀盛承平的人也是你吧!”
原江迟疑道:“他就是杀了牧云王妃,难道这不是事实吗?可叹牧云王生前对他那般好,他竟然如此对待他的遗孀,真不愧是天生的冷血怪胎,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
夕华怒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多时,盛承平也从披香殿中走了出来。他手上还有牧云王妃的血,身上和脸上也是一样,并不打算去擦。他本来就是征战沙场之人,在鲜血的衬托更显得杀气腾腾,夕华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出来,由着他把披香殿都掀了吗?”盛承平道,“你也是,对他手下留情干什么,直接杀了岂不省事?”
夕华当然也想直接杀了他,可那样是不行的。他道:“不是,你这会儿脑子怎么转不过来弯呢?现在外面什么情况,除了离北王,已经没了首领的赤车部还有基本等于不存在的牧云部,其他部落的首领都在反对你。他们想对你动手,可又不能落人话柄,那这种时候就得制造一个机会——牧云王妃就是他们对你下的套啊!”
早在牧云王妃一反常态地拿出匕首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盛承平就已经什么都懂了。他道:“我会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