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云随手扯下行以南用来束发的发带,青色的,她用这一抹青色拢住了行以南的眼睛。
青色发带并不能完全遮光,雾蒙蒙之间,行以南仍然能勉强看见一些东西,他对未知产生的恐慌,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挣扎,发带被他扯下,面前是笑意盈盈的嘉云,行以南一怔。
嘉云替他重新系好发带,同方才一样,她并没有阻碍行以南拽下发带,她只是稀松平常地道:“驸马,倘若以后你不能写字了,你会遗憾吗?”
行以南的手一顿,接着心如死灰地垂下来,他安分地不敢继续动了,犹如砧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鱼肉。
所幸这样残忍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回影将酒送进来了,对殿内发生的一切,他都视而不见。
晚春殿中的酒是去年的桃花醉,嘉云伸手握住了整个瓶子,她的手微微一偏,桃花香就倾泻出来。
她嗅了嗅,道:“驸马,真是闻之欲醉啊。”
行以南的眼前模糊起来,他轻轻颤着,不明白这场闹剧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嘉云很擅长带给他这样的东西。
“驸马,你说诗集的第十五页,是哪首诗呢?”
行以南浑浑噩噩,那些诗句早已经在他的脑子里糊成一团,他只能勉强说出来一句。
“错了,要罚酒一杯。”
更深的桃花香溢出来,可行以南却不是置身于桃林中央,那些桃花花瓣组成的旋涡,正在竭力要将他拖下去。
行以南惊慌失措,直到回影送来的酒尽了,他都没能背出来一句完整的诗。
他眼睛上蒙住的发带被拿走的时候,嘉云正坐在床边,一面擦着她被酒弄脏的手,一面望着行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