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灯光照着他清俊又苍白的脸,貌似睡得安沉。
“既然不想睁眼,就仔细听我说话罢。”姜怡妃长吁一口气,“沈洵祗,你可能没发现,最先变心的,其实是你。”
他的睫毛微弱动了动。
姜怡妃继续说:“知道你结婚的事之前,我有所察觉,你领带的打法变了,接电话开始避开我,从每天早上一杯咖啡变成每天早上一杯牛奶,改变习惯这件事听着可能像我小题大做,斤斤计较。但我也是最近察觉......原来从早上一杯黑咖变成了早上一杯温水可以是为了另一个人叮嘱。”
“你看,只有在愿意接受一个人的时候,我们才会意识到改变习惯。”姜怡妃低头看到他握成拳头的手,手背插着吊针,她敷手上去,轻轻拂,“我知道你生母得了重病,也见过她一面,那日她叫人把我接到病床前,告诉我你已经结婚的事,于是之前我发现的一切异常变得有迹可循,包括你拒绝过我的求·欢。”
“即使是我们最糟糕的两年,你也没想过与我做`爱。”
“你把我锁在身边,说不定只是想掩盖一些错事,因为你无法接受自己的变质。”
语气里没有怨念,没有愤恨,如喝白开水般陈述。
曾经多少个日夜,她深想到这些,自尊心像被摔在地上,然而现在,姜怡妃发现原来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也不难。
她嘴角翘了翘,望着男人舒展开的额间:“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说这么多也是想让你早点跨过这个坎,看清自己。”
“你是个固执的人,对待每件事情总会上道军令状,不达目的不罢休,其他方面我不了解,但在感情上大可不必。我想若我们当时实在爱惨了对方,你一定不会把我关起来,我也不会越来越想离开你,我们缘分本身尚浅,之前的承诺就随他去吧。”
姜怡妃释然轻笑:“接受变心这没什么,我也变了。”
生日那天后,她仔细回想沈洵祗听到她喊出宋聿诚名字之后的表情,似乎有一丝庆幸。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中,难以原谅自己的变心,但他需要她首先犯错,这样他施加的内疚感就能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