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
殷惠春的思绪又被方夔的痛呼打断, 她回首想查看状况。第一眼没见人,心里狐疑方夔为何忽地不见了,随后一低头,好嘛,人可不就在地上歪坐着!
方夔光顾着低头看自己的手, 脚下步子慌乱又飞快, 一个不留神就撞上了朱门旁的门戟。冰冷的铁器在他前脑勺咣当作响, 方夔栽了个跟头, 眼冒金星。
“快起来!脸面都给你丢尽了。”殷惠春侧过身压低了声音, 只想赶紧带他离开。
“我不是不想起, 只是胫骨好似伤到了,一抽一抽地疼。”方夔五官挤成一团, 瞧着很是痛苦。
他一手捂着刚刚被撞的脑壳, 手背印着一片显眼的红肿, 上面冒出了好几个被烫出的水泡。另一只手覆着小腿胫骨, 觉着浑身都疼。可惜人就长了两只手,对于此时的方夔来说很不够用。故而他现在的模样狼狈滑稽,像是刚挨过一顿揍。
看门的小厮前来搀扶, 才触碰到方夔衣角便被他一巴掌推开, 没声好气道:“你没长眼睛?看不出本公子的腿伤了吗?笨手笨脚, 生怕我感觉不到疼是吧?”
纯粹是发泄烦躁, 小厮被他劈头盖脸一通说,立在旁边不知所措。方夔没什么本事,却有那大少爷脾气,作为长孙从小被捧着长大,别说伤了,连委屈都没怎么受过。今日却活像犯了几年积攒的水逆,从头到腿都伤一遍,他心里憋着恼火无处可发,感觉自己伤势严重得很。
他潇潇洒洒摇扇前来看表妹,本是才子探望病美人,之后再乘虚而入俘获芳心的佳话。可原本虚弱的、需要关怀的寂寥病美人怎么还能在油锅前虎虎生风?而自己这倜傥公子哥却惨遭油花飞溅,局势完全反了过来。种种突发情形和从前他诱骗觅求姑娘的套路与经过大相径庭。若非他及时用手遮挡面部,后果不堪设想。
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