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说她起得晚不看时辰,自己不也睡得死死的?

她又转念一想,也是,他昨夜没睡好,今天起晚一些也是应该的。

徐音蹑手蹑脚地起床,回头看并未惊动到魏玉,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她穿上鞋袜出去,又到自己的房间里穿好衣裳。方才受了凉,她打了个喷嚏,准备出去晒晒太阳。

“夫人?”

她听见有人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忙回过头,正瞧见厂督身边的太监福安跑来,笑吟吟地夸赞她:“奴才就说您真是有本事,居然能安抚厂督,要知道啊,厂督向来发起脾气来,软硬不吃,谁也哄不好。”

徐音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喜道:“真的吗?”

她居然本事这么大?被福安这么一夸,她像是踩着云飘上天,居然有了飘飘然的感觉,笑眯眯地回应:“那自然,我本事可大了。”

福安瞧小姑娘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想必她也没什么心机,便叹口气道:“厂督平日里有旧疾,到时候还需要夫人好好照顾。”

徐音皱了皱眉。她一向听到的都是厂督威名在外,生杀予夺、心狠手辣,还从未听过有什么旧疾。好奇心驱使她继续问下去:“厂督有什么旧疾?”

“是这样的,”福安压低了声音,脸色也沉下去,“夫人可明白,顺昌二十二年冬,魏家灭门一案?”

灭门,魏家……难不成是魏玉家里?她骤然间垂下眼眸,浓密的眼睫颤了颤,轻声:“我、我不知道。”

福安环顾四周见浣雪院里并无他人,便沉声说:“厂督所在的魏家,出身官宦之家,书香门第。顺昌二十年从京城举家搬迁到江南,而二十二年冬那一夜,江湖中人闯入魏家,满门上下,一个活口都没留。最后厂督死里逃生,被卖到京城做了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