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之人哪有会伺候的,那给林壁堂递送茶水的小兵手脚再轻,在林壁堂看来也是粗枝大叶地笨手笨脚,还不如家中在外围的小厮伶俐。
他看着桌上洒出的星点茶水一挑眉,对着那小兵一笑,“有劳。”
“季将军吩咐,请林公子自便。”那小兵瓮声瓮气地说道。
林壁堂无话可说,只带笑点了点头。
那小兵眨了眨眼,诚惶诚恐得退下之后,林壁堂面有倦意地扫了一眼帐内,叹息着暗想,看来他要想见那袁峥,饶是有些麻烦了。修白的手指在桌沿一下一下的叩击着,林壁堂承认今日自己确实有些失策,落得如今得在此间坐等季川西,奈何他与那季川西又是无甚可谈,倘若冠冕堂皇地打听袁峥其人,又恐不当。
他以手扶额,微微地摇了摇头。在抬眼,他心想自己一时半刻也走不了,只好苦中作乐地开始观赏起季川西的营帐了。
军帐之中,各件各物井井有条,一派俨然,只不过有些乏善可陈,一目了然罢了。若硬要说新奇的,大概也只有那一座书架而已——行军打仗之人竟也有读书的心思?
林壁堂站了起来,朝那书架走了过去。
书架之上除了各类兵书齐全之外,竟也有不少诗集词选,再往后看,只见连琴谱棋谱也赫然在列。林壁堂一挑眉——这倒是个儒将,难怪气度和善不比那起粗人。
林壁堂一本接连一本地望过去,越看越觉得季川西很是风雅。
忽地,林壁堂眼尖地看到了一本,他條忽有了趣味,伸手将那本厚实的书册一抽,低声道:“此人涉猎倒广,连制酒也……”话未说完,林壁堂目光一滞,看到了空缺之后放着一只檀木香的细长匣子。
那匣子暗纹精镂,已看便知是佳物。林壁堂幽幽地深邃了眼神,轻轻地合上了手上的书册。用此佳物收管的物事必定更佳,林壁堂默默地转头看来一眼张门口,回首将两边的书册都取了下来放在书桌上。这时那只细长匣子才整个儿地见了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