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间沉默了一会儿,卓真冷哼一声,“连久安,他还不配挡七爷的路。”他冷脸一转缰绳,不耐烦道:“快走,时候不多,还得回营呢。”
齐青讥笑着也上了马,与卓真一左一右并夹了驮尸的马,随之慢慢地动了身。
而这处他们二人在血腥夜色里并驾齐驱之时,连云山的营盘里,焦衡的脸上则被盖上了一块白布。
他身旁的几名军医带着药箱退了下去,焦衡的榻前则站了几个人,久安就是其中一个,他其实对尸身没有一点儿兴趣,可是他身后就站着袁峥,是以他半天没敢动一下,只好逼自己再看下去。
盖了面的尸身就愈加没有什么值得看了,不过久安犹豫着仍旧没有转身。他怕一转身就对上袁峥,自己又得丢脸。
每次同他站在一起,久安总觉得自己会变小,小得仿佛没了形,他看一眼就能碎。可久安鞭策过自己要在袁峥面前抬起头做人,所以越发容忍不得自己的怂样。可容忍不得是一回事,袁峥的本尊又是另外一回事。鞭策每每足够深刻,可临了一见袁峥,他就得破功。
久安在心底里叹息,自己果然是个没出息的。
终于,待他感觉身后压顶一般的身影远离了一些,他才小心翼翼地侧过了身——还不敢整个儿地转过,而是先偏了一点头出去。只见是袁峥走到帐中两位跟着霍帅来的将军中央,左右地攀谈了起来。
帐内外都是通明的,霍帅方才来过,里里外外都是人。
袁峥如今看着与从前有些不大一样了,久安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儿不一样,只知道远远地这么看着他时,久安觉得自己似乎是并不认识他。
久安最后侧眼看了一眼焦衡,起步要往帐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