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峥不回头,压着嗓子只是说道:“入夜了,风大。”
久安没明白过来,反倒是跟在两人后面的季川西轻笑着解释说:“风大了,再不回去,说不准就真吹出病来了,到时候,苦了自己,还平白地让人着急。”
久安这么一听就懂了,随即点头道:“我不是发热,我只是有些累。”
季川西顺着他的意思,“嗯,那便更应该回去才是。”
久安拧眉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是啊,大伙儿都累了。”他略顿了一下,又问,“今日的比试如何?”
季川西神色有了肃穆,沉吟了一会儿,道:“山外之山,人外之人啊……”
众人因为袁峥带头,一路飞驰地回了东营的营帐,
而袁峥一进营帐就看见了被请来等候已久的军医,待问清了缘故,知晓久安压根儿没回过东营,连挞伤都没上药之时,发了一场大火。
这火来势汹汹,专冲着久安一个人。久安顷刻间被吓成了惊弓之鸟,余人也都齐齐地噤了声,想劝不敢劝。
袁峥一边痛骂久安,一边不忘将那也被惊住了的军医喝斥过来看伤上药。
可当久安将裤子磕磕绊绊地一褪,坐下伸出两条腿之时,袁峥勃然的怒火疏忽便隐匿了,他静静地看着双腿上红肿横陈的鞭痕,心里被揉了一把。
每一条鞭痕凝着鲜血,仿佛快要绽出血肉来。
袁峥知道自己的手段,就是想叫他疼。袁峥也知道自己的轻重,明白那会有多疼。
他几乎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久安,想,是什么,是谁,能叫他忍上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