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峥静坐在黑暗里,实则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犹记得,边上睡着的这个人,在自己眼里,一直都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屁孩,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白脸。以至当日在马道上听过他的话之后,他也只是惊了一阵,过后,也并未多想。只觉得,这是夏日悄然离去时,留下的一丝燥热。
他慢慢地偏转了自己的脸,默默地看向久安睡着的脸。
可是,此人却是那阵热的根源,似乎只要他一出现,那热那燥,便能重燃,便能燎原,便能乱心。
袁峥抬起手,伸向他。
……久安下死劲儿地掐着,眼眸晶莹地盯着马上的人,“从见你的第一眼,就醉了。”……
忽如其来的一幕叫袁峥猛地闭上眼睛,兀然收紧了五指,他将其猛地握成了拳头。
悠悠地呼出一口冗长的气息,袁峥心上又是一乱,一股陌生的劲道在那里上下攒动,如何也压制不住。
再次抬起眼帘,袁峥将五指紧了又紧,手背的青筋叠起了一层之后,他终于又抬起了手。
在离着那莹润的面颊还有几寸的地方戛然停住,略略地一移,他拾起了久安的手,将它轻轻地压在了那块序令的上方。
然后,他站了起来,脑子轰轰地似乎正在跑着成千上万的马匹。
他大阔步地走回了自己的床榻,飞快地躺下。
转了几个身,他背对久安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久,袁峥又瞪着满目精光的双眼翻身看向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