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安不等他说完,又摇了摇头。
“你也疯了?”袁峥问。
久安在地上坐得久了,双脚都冻得没了骨头,这时就极轻地开口说道:“我站不起来。”
袁峥荒唐地冷笑了一声,悲愤地仿佛要呕血,“你要我替你去追?”
久安一愣,摸着双膝,先对着袁峥摇了摇头,紧接着又说了一遍,“脚冻麻了,我站不起来,你扶我一把罢。”
袁峥听不懂似地怔愣了几许,好一会儿才猛地踏出一步,一把就将久安从地上拉了起来。
久安颤巍巍地直了双腿,俯下身用手深按了好几下,直至双脚热了一些,活络出了知觉,才在袁峥的搀扶下迈出了一步,而此时,他的余光瞄到了地上被雪打湿的糖袋子,久安看了一眼后,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袁峥见他走得艰苦,便跨出一步在他身前蹲下,道:“上来罢,照你的走法,明日才下得了山。”
久安踉跄了几步,趴上了袁峥的背,以双臂围住了袁峥的脖颈。
袁峥心中波涛汹涌可也不言语,他不说话,也想久安不说话。世间许多事都不外如是,你不说,它就一直在那儿,你一说,它反倒乱了。袁峥就想自己一言不发地能把久安从扬州背回殷都去。袁峥仿佛平常一般地抄起他的腿弯,起身站立,大步走了起来。
二人在将晚之际下了山,又在月色升起之时,坐进了一间温暖的酒坊。扬州的酒坊不必说大多都是林记的招牌,此间亦然。
桌前各色精致小菜,黝黑光润的酒坛子立在桌中,久安整日滴水未进,此时正风卷盘中各色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