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晚一些回来,未必不是好事。
严从武领着太学生未能劝动圣人李淮。
严从武只是拜错了佛——李淮从来只是一只被压的猴子。
光王李宜没有立刻杀严从武,他以结党营私之罪,将严从武本人、儿子、孙子、门生、故吏等归为“党人”,统统收押入监,待举朝的舆论压过来,再走一步,看一步。
八百名太学坐于宫室前的石头地上,无论刮风下雨,日夜齐声喊冤。以谢忱之父为首的一小批言官也冒死直谏,终于换来光王的让步——严从武全家流放琼州,太后娘家枭首。
史官对于这段历史不敢多着一墨,多一个字都仿佛显得少帝软弱、光王霸道。他们只敢写“党锢之祸”四字,却半字不敢提及严氏参与其中。就算是这寥寥数笔,在很多年后,也被新朝的史官所抹去。
那一夜葬送了许多英魂,后人却不知道。
两京的消息通过一匹匹快马传到北境、东海与金帐王廷,却独独传不到白马关外。
白马关隔绝于世,正在上演一场拼杀,身处战场的将士们丝毫不闻两京的肮脏事。
李凌冰被严克抱上马,双手抱住严克的腰,枕着他的背无声哭。
严克是仓促间闯出牢笼的,没有穿铠甲,很快就感觉背后一片湿凉,他一边安抚受惊的马,一边道:“别怕,没事的。”
李凌冰忍哭忍得浑身抖。
严克又喊:“别怕!别怕!我在!”
李凌冰终于哭出声来,“严止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为能帮到你,我没想弄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