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冰道:“没错,远离所有人,不再有牵挂。”
严克想了想,道:“那我给你多送些钱来。”
李凌冰笑,“省着吧,留给你打仗用。”
严克一时无言,手指摸到腰间的仪刀,细细摩挲。
李凌冰问:“你作的挽歌叫什么名字?”
严克回答:“薤露。”
“再给我念一次吧,就在这里。”
“好。”
严克把挽歌逐字逐句念得清楚。
李凌冰静静听着,这一次,她没有哭,就好像旧泪水洗净了她的心,令她觉得身心畅透,她觉得很平静。
两人有一阵子没有说话。
李凌冰抛出一句话,如炸起一个雷,“严止厌,今日是你生辰吧?我许你一个愿望,但这愿望须得现在能实现的,晚了,可不作数。”
严克整个人僵直,不敢动。
天上落下一颗流星,映在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如萤光般小小一点,快速向眼底坠落。
李凌冰安静坐在碑上,一脚穿鞋,一脚没鞋,交叉荡着。
那星光沉下,转瞬转成萤火之光。
一只火虫从草丛里钻出来,飞到严克身前,慢慢浮上他的脖子,他的下巴,他的鼻子,火光钻进他黑如墨的眸子里,散了。
火虫的薄翼振动,亮着如小灯笼一般的光,落在少女乌发间,如一枚发光的小小珠花。
严克又看到李凌冰的鼻子上有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