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道:“愿闻其详。”
王奔盯着严克,嗓音低沉而无波无澜,似在述说一桩无关紧要之事,“城中闹大疫,姓薛的不愿那个算账的去查疫源。君侯夫人自愿去查。然后,她被我捉住,塞进了一口棺材,被当成是染疫的尸体烧得骨头都不剩。我取了钗一路赶来北境大营,是想把你引出去杀了的,可那孙覃是个傻子,非要——”
“闭嘴!我不想听你和孙覃的事!”严克怒道。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屏息,皆不敢言。
“那就只想听你夫人的死状了?”王奔跨前一步,扑到严克的桌案前,双手叉开支撑身体,朝严克探出头,眼珠子爆出,脖子上的血管在弹跳,“那钗就是我把她塞进棺材的时候拔下来的。她那时候害怕得直哭,喊她夫君的名字,”他冷笑着用指尖锤脑袋,仿佛在回忆,“她是怎么喊的?哦对了,止厌……止厌……我钉棺材的时候她也在喊。等把火燃起来的时候喊得最厉害,哭得最厉害。烈火焚烧至死,你想一想啊,她那样白白嫩嫩的一个女人,转眼就化为焦炭,是不是想想就疼得厉害?”
王奔陷入癫狂之状,一双眼睛迫切想将严克的痛苦悉数捕捉进眼底。
“君侯,让他——”潘玉的话尚说了一半,严克的剑瞬间出鞘,一剑封喉,王奔倒在地上,死时眼睛还大睁着。
潘玉摇头,叹息:“也不知这人在定州还有哪些眼线,君侯太心急了。”
高晴嘟囔:“少夫人不会真的……”
潘玉道:“这人癫狂已极,不可信。”
严克站起来,“我现在就回定州。你们——谁都别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