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神色淡然,用拇指将匕首顶出来,被血染红的匕首落在脚边,他呼吸有些乱,再次斜扎马步,横起式刀招,喝一声:“无名!”言毕,快速向别卓跑去。
别卓以银枪前刺谢忱。
谢忱却无意于白汗王,双膝跪下,后仰,从别卓的马蹄间滑过,短薄之刃又在他手边下陀螺般旋转,瞬间削去马的四蹄,他滑过马腹下方,直起身,以刀扎入地,又滑出一段距离,扬起尘土,在坚硬的黄土地上留下一道带血的刀痕。
马哀鸣长嘶,翻身在地,将别卓重重摔在地上。
谢忱腰间的道袍红了一片,血珠自伤口一颗颗滴在地上,他没有回头,用刀支着身体不倒,哑然道:“怀意,回头看我军!”
严怀意的剑剌开鞑靼兵的脖子,血泼洒出来,将她的脸与发染成红色,她举剑蓦然回首,高马尾在空中飘荡,茫然——无错——愤怒——悔恨之色在她脸上一一掠过。
在仇恨与功勋面前,她竟然忘了自己还是一军之将!
失了主将,定州军乱作一团麻线,正在被鞑靼兵冲散,零零落落被虐杀。
遥遥地——
她仿佛听见王奔在呐喊:“姥姥,孩儿恐怕要尽孝了!”
军将不该逞一时之勇,弃兵于乱局。
别卓在沙场上的风中狂笑,“小东西!中人有句话,叫野种就是野种!你比你名义上的父兄差远了!定州城——是我白汗王囊中之物!”
谢忱转身要刺别卓,身子却猛然一晃,单膝插刀而跪,低着头,身下的血淌成小溪。
严怀意这才发现谢忱受了伤,鼻子一下子发酸,泪水涌上眼眶,她高扬起头,并没有让泪水流下来,剑指别卓,“我以严怀意之名起誓,剑所指处,敌寇尽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