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克本来还有许多事忙,是先点头,魂儿后才反应过来,没胆子反悔,只得吩咐丹橘去把他书房案上的公文统统抱到之寒屋子里。
严克听着薄瓷勺子不断撞上瓷碗的清脆声响,时不时瞟一眼,看那人心无旁骛吃饭,珊瑚耳坠子在耳畔晃来晃去,自己只能心不在焉地处理公事。
之寒用筷子拆好清蒸鱼,把一块块吸满葱汁的雪白鱼片归置到小盘子里,刚想夹起一块,被丹橘连盘子端走,筷子在空中上下一打,她皱眉问:“丹橘,你做什么?”
丹橘身子顿住,茫然眨眼,问:“不是给君侯准备的吗?”
之寒手支着头,看向严克,笑眯眯问:“你要吃吗?”
严克把正在看的本子压到案上,用手指轻轻地敲着,笑道:“不敢。”
之寒对丹橘说:“你看,君侯不需要我的贤淑。拿来。”
丹橘把盘子放下,自顾自说:“以前,我家鱼肚子只能是爹爹和弟弟吃,我吃鱼尾,娘亲吃鱼头。那时候真开心啊。”
之寒细嚼慢咽,把一盘鱼肉尽数吃完,幽幽道:“你和他都是父母之爱子。我父亲只管喂我吃丹,母亲又嫁人了。能分一条鱼吃,实是件幸事。”
严克正欲开口。
之寒望他,“还好,我不贪心,守着现在有的就好。”
严克放心了。
丹橘问:“夫人,你和我说过你有个弟弟——喜欢吃红烧鱼那个。他怎么样了?你怎么不把他接来定州城,一家人团团圆圆。”
严克黑眸沉沉,盯着之寒。他想好了,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愿意配合她。
“死了。”之寒直接丢出两个字。
严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