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得很大声,说书人停下口,茶寮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在他身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掌柜提着水吊挤到那人身边,给他倒热水,“客官,这事——可不管乱说。这碗茶我不收你钱。大家讨个吉利,平平安安才是好。”
对座那人“呸”了一声,“怎么,他做得,我们说不得?要是所行光明正大,还怕人说吗?”他看向说书人,“你也别说妲己祸商了,眼前不是有现成的故事,定州侯与兄嫂苟|合,被那个妖女迷得——”
之寒的手去拉严克的袖子,没拉住人。严怀意也站起来,她又去扯妹妹袖子,还是扑了个空。她抬头望一眼谢忱。
谢忱问:“主子,要去吗?”
之寒道:“坐着!”
谢忱低下头,把刀抱得紧一些。
严克手抓住剑柄,黑眸盯着两人,拇指顶开剑鞘,又落下,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手下们反应过来,剑“刷刷刷”出鞘,将两个人围起来。
掌柜和小二纷纷喊:“客官,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新年新气象,和气生财嘛!”
两个客人站起来,手里抓着刀,“怎么,想挑事?还是干脆打劫?”
严克道:“你说事实,我不管,把无凭无据的事扯到女人头上,不能忍。”
严怀意道:“四哥,让我教训他们!”她走过去,才发现桌边还躺着个人,那人横在长凳上,被桌子挡着,从他们那个方向看过来,看不见这个人。
那少年一只手臂垫在脖子下面,折着膝盖,正在咬一朵麦穗,细杆子慢慢打转,目光炯炯,突然吐掉麦穗,道:“有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