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都已干焦,甚至无人经过。
人也听不到畜生的鸣叫。
空中的飞鸟和地上的野兽都已远逃。
但愿我的头为水,我的泪为泉。
我好为我所爱着的昼夜哭泣。”
序言诗之后,才是真正的故事。这一夜,谁都没有睡,这奇怪的犹太佬的故事,把所有人都叫醒了。大家听他说了一整夜。这些故事,真真假假的,太离奇,叫人不相信。但细节处又是如此的惊心动魄,叫人不愿意不信。故事里的人,一个个都跟活了似的,从说故事的人嘴巴里一个接着一个跳出来。大家都被故事给迷住了。
但是,他讲的太多。他从艾哈迈德.努尔丁讲到巴林.伯颜,从巴林.伯颜讲到忽必烈合汗。从忽必烈合汗讲到努尔,从努尔讲到宰娜布。最终他讲到他自己。他为什么要舍弃在大都的沙里班达和乌斯达的身份逃难至此地。他为什么永远都不能再回去大都。毒药与血淋淋的终局。他小心翼翼的隐去了自己曾经是个萨满,又曾经是个德尔维什。他不说自己其实是假扮的拉比,他没做过乌斯达更不是斡脱商们的沙里班达。更不提自己的故乡在金帐汗国的钦察草原。
他故事里的一切,除了关于他自己的那部分是假的以外,关于别人的都是真的。
但即使是真的,在听者心中也会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去理解。于是,一百个再传的转述者口中转述出一百个不同的故事,然后是再传的再传,那就有千万种的说法。
每一个听故事的人,都在自己脑海里再编出一个故事。每个都是不同的。
而我们又能去信谁说的呢?即使是写在纸张上的,即使是宫廷史官纪录下的,难道就一定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