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狰狞的面容扭曲的不像正常人,额角青筋暴起似乎用了十二分力气,那么一刀下去江安卿必死无疑。景一心快蹦出来了,想也没想的用手臂挡了下来。
利刃刺破肌肤的一瞬间江安卿睁开了眼睛,一滴鲜血落在了她下巴处,没过多犹豫抬脚向陌生的男人踹去,一把扣住了男人肩头只能咔嚓两声,两条胳膊软绵的垂了下来,男人痛苦的跪在地上疼的哀嚎。
江安卿没再去管他,营帐的门帘快被她大力扯断了,声音是景一听过她最大的声了,向外焦急的呼喊着御医。
胳膊很痛,几乎被刺了个对穿,景一耐疼,怎么找也晕不过去,只能冒着冷汗的忍受着,握着胳膊跪在地上蜷缩起身子,如沸水中的虾一般将死不死。
忽然颈后一疼,景一看了眼半跪在他身边的江安卿,身子骨软趴趴的向前倒去,不是冰冷坚硬的地面,也不是柔软的长毛地毯,而是温暖的怀抱。
景一心下一松,一股委屈蔓延上心头,脑子昏沉的晕了过去。
第14章 014
◎“小的手臂好疼,牵连的头也在疼。”◎
营帐内气压低迷的可怕,江安卿坐于扶椅上冷冷的盯着下头跪着的男子,他的双胳膊烂面条的使不上力气,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双目赤红死死瞪着江安卿,说出的话却听的在场人不寒而栗,“你烧我妻儿残骸!毁了她们下辈子!落得我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你该死!江安卿你不得好死!你还我妻儿!”
呜咽和愤怒交织,男子变的分裂狰狞,扭曲的面容下是想同归于尽的疯狂想法。
面对咒骂江安卿脸色冷了几分,从男子口中大致知晓了是何种情况。洪灾过后她安排人集中烧毁了泡烂腐败的尸体,当时在长江下流一片引起不小喧波,好在开春时节并没有瘟疫的发生,随着时间和当地州府的安抚镇压,声音逐渐消失。
江安卿无意去跟他解释用心,在男子不断的哭骂声中缓缓开口,“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是上天!是民心让我来杀了你!你休想知道!”男子啐了口唾沫溅在了台阶上,笑的放肆凄哀,大不敬的举动让周围宫人上前摁住了他的头,“金凤迟早要亡在你手里,江安卿你就是天下罪人!”
“拖出去斩了。”声如数九隆冬松柏上垂挂着的冰锥。在太上凰身边伺候过的宫人知晓,太上凰越是冷着就越是生气,大气不敢出的跪在旁边,生怕怒火波及到自己。
“这件事不许宣扬出去,被孤发现诛九族。”
营地大部分的人都跟着陛下去秋猎了,流言蜚语管控起来方便了不少。江安卿依靠在扶椅上似乎很疲惫,眉眼间的凌厉带上了丝脆弱,不过在太医前来汇报时转瞬即逝。
景一醒了,江安卿过去时他正眨巴着眼睛盯着缠满纱布的胳膊发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见到江安卿后眼眶子立马红了。
江安卿没坐绣花凳,而是坐在了床边,眉眼低垂的看着他,“太医说刺的太深伤着筋骨了,就算是恢复也会留下后遗症。”
“幸好是左手,小的不耽误给您奉茶的。”听这话景一心高高悬了起来,他就这双手还能有点用处,着急的要坐起来的,“小的会好好康复锻炼,不会影响给您按摩的。”
江安卿托着他坐起来,拽过软枕垫在了景一腰后。姿势有些过于亲密,垂下的发丝轻轻扫过景一的肩膀,后脊带起一阵酥麻。
“孤不是这意思。”江安卿无声叹了口气,“你救了孤一命,孤往后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要什么和孤说便是了。”
景一倔强的摇摇头,眼睛亮的厉害,“小的什么都不要,小的只想陪在您身边,一辈子伺候着您。”
不知道是不是伤口上了止疼药的作用,景一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满心扑在江安卿的回答上。他清楚的知道,这次的事情会让他在江安卿心中烙下印迹。
江安卿移开目光,“你先休息吧,孤还有事情处理。”
起身时袖子被大胆的拉住,景一觉得伤到的不是胳膊而是脑子,不然他怎么敢去拉太上凰的衣角,“小的想在您身边伺候。”
“孤自然会满足你。”江安卿回答了,景一放下心来。刚喝的药劲上来开始晕乎乎的,眯着眼睛滑进了被子里,恋恋不舍的松开了那片衣角。
明白心意后的景一感受到了巨大差距,他只能远远的追随着太上凰,哪怕豁出性命的奋力追赶,也不过是指尖擦过她衣摆罢了。不过很快就没心思想那么多了,无数双手拖拽着他拉入意识沉沦。
冬香秋菊的骑射是数一数二的,满载尽兴而归,还未来得及汇报丰收的喜悦时,就听见跟在太上凰身边的宫女讲述关于营地内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