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的位置特意朝江安卿躺着的软榻处去了去,见江安卿没排斥景一小庆幸的搓搓衣角,“今日陛下见了王丞相,说的是暴雨引发的洪水冲垮了长江下流的堤坝,周遭村落尽毁,百姓流离失所。”
江安卿掀起眼皮不再是懒散姿态,“陛下如何说?”
“陛下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不好看。”景一摇摇头。
江月谷刚上任不足两年,黄河长江流域发生洪灾皆是江安卿在位期间,所以她从不曾接触过,一时间慌了神情有可原。
“冬香传孤文书,让当地州府收留灾民,尽可能安抚民心,剑南、山南等州府协同撤离余下村庄。”江安卿坐直了身子,墨色的长发不过一根银簪子挽起,接过秋菊递来的私印卡在冬香提笔写下的文书落款处,“命人快马加鞭送达各州府。”
装入信封后冬香捏着文书快步离开,秋菊神情凝重,“臣跟着您有治水经验,要不臣前去指导工作?”
“暂且等等,等陛下来找孤。”江安卿眯起眼来,锋芒毕露。
跪着的景一目睹全程,心脏怦怦直跳,退下后抱起屋檐下存放的油伞,是上次江安卿给他的,这几日下雨一直撑着,总觉得外头雨有些大,跟弹珠似的往下头砸,万一把伞打坏了怎么办。
景一想了想,抱着伞的胳膊紧了紧,咬着后槽牙埋头往雨幕中冲的,脚尖还没踏出去便被拽着后衣领拉了回来,转头是笑呵呵的秋菊。
“秋菊姑姑怎么出来了?”这些天熟悉了不少,景一问。
“有伞不打淋着回去,不用明天,今晚就得烧起来。”秋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怀中的伞,心中了然,“生病了可就见不了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