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清醒后,这种因为极度的抑郁导致的僵直时有发生,他在大厦的宿舍时,因为认定这是“穿书者”留下的疾病,总是凭借对那人抢占身体的仇恨,强制自己从堕落的情绪中苏醒。

可今天,他却不想挣扎。

堕落,疾病,失去母亲的痛苦,压抑的四年,都属于他自己。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反抗的必要。

不知是身体加重,还是水草的功劳,他终于被拉扯下去,沉没进黑沉冰冷的水中。

被骗了。

在他失去记忆,茫然无措时抓住的稻草,重新接受的家人,将他当作蠢货,耍得团团转。

他想做什么?利用他?觊觎他?还是如自己一般,以看人被戏弄为乐?

他怎么想他?好骗的蠢货?需要拯救的废物?掌心挣扎的玩具?

这个认知让他全身的肌肉关节都变得如针扎一般。

被细细密密的疼痛包裹,突然很想,很想妈妈。

“她死了,为了你,不记得了吗?”

耳边是周池的循循诱导:“她会在那个世界等你,你不去找她吗?”

去找她吗……这里没有他能信任的人,没有愿意包容他不容于世恶毒想法的人,席同无法代替……也许他真的该离开这个令人失望的世界。

这个针对他,背叛他,让他在无望的陷阱中挣扎,又在自以为见到希望时将他打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