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头皮瞬间发麻,酥软的感觉爬上脊背。
这种感觉是他在沙场上杀痛快时才偶尔产生过的。
梁越匆匆与之错开眼神,轻咳一声:
“小姐下次出门,还是多带些随从要好,外面总归危险。”
“我穿着丫鬟的衣裳,你怎么知道我是小姐?”
旁边是一汪小池塘,凉风携着冷意,吹拂过温淮额前几缕碎发。
他的声音往常就是轻佻而虚飘的,现在刻意压低用气声,更是雌雄莫辨,传到耳朵里,旁人也只觉得是少女娇嗔。
梁越如今已然是七荤八素,自是察觉不到什么,喉结微滚:
“姑娘出尘脱俗,很难看不出来。”
“既然姑娘无恙,那在下就告辞了。”
听着温淮的轻笑,他全部耳根都痒得不行,脖颈在隐隐发烫,这样的感知让他觉得陌生又奇怪,恨不得立马逃掉。
“欸!”
温小侯爷故意喊住他,蹙着眉,嘴巴撅起来,一下一下晃动手里的花灯:
“你怎么这么坏,把我一个人拐过来,就要走吗?”
梁越闻声,登时停下脚步,上半身僵硬地转回来,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温淮凑上前,捏起他的袖口于指间捻着:
“况且你知道了我是偷跑出来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去跟我爹娘告状?我才不叫你走。”
“在下不认识令尊令堂。”
“我不管!”
温淮耍起无赖,死拽着不让人跑。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梁越脸都憋红了,才从齿缝里挤出这一句,狠下心将袖子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