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别怕啊,你跟妈说、都跟妈说,妈、妈可以……”
凄厉的哭声突然爆发在空旷的大厅里,他大吼一声:“妈!”
绝望的儿子一把抱住他母亲。
那是中年男人诉诸无门的委屈,是为人子女尚可回头却已然无岸的慌乱。
已经几十年了,他从来没有这样抱过自己的母亲。
可母亲的身体原来是这样的啊,温暖,干瘦,被他无助地抱紧时,用会那只粗糙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发。
“对不起啊,妈,对不起啊……”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直重复着这声“对不起”——
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对不起啊,图图真的是我的命。
对不起啊妈,对不起……
可又是谁说过的呢,母亲从生下你的那一天起,承受的就是永恒的牺牲。
张梅春懂了,什么都明白了。
可不知为什么,心的一角突然“咯噔”一下,空了。
“妈……”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妈……”
她还是那样抚着儿子不再柔软的头发,浑浊的眼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