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裴宁辞用这雪白的祭司袍遮掩着他的罪孽,不若说是他得先犯下这满身的罪孽才能穿上这身祭司袍。
在这种扭曲的、畸形的筛选制度中,裴宁辞他怎么可能不疯?
冷漠无情,利己主义,孤独寂寥,这就是宫里特地培养出来的、供万民当成精神寄托的神祇。
禁欲禁酒禁情感是件很艰难的事情,为何鲜少有大祭司破戒?因为他们承受不起失去的代价。
为何裴宁辞如此在意祭司之位和民心?因为他没有任何选择权。
情感,陪伴,柔软,他被迫用这些交换了这祭司之位。
除了这冷冰冰的地位外,裴宁辞已经一无所有。
掌事宫婢见李婧冉不说话,当即使了个眼色,要让壮汉继续扎穿她的手。
李婧冉咽了下口水,许是求生欲做祟,又兴许是窥见世界阴暗面带来的感受,她心中蓦得升起了同样不管不顾的情绪。
李婧冉偏过头就往抓着她的壮汉手上狠狠咬下,力道大得仿佛能咬下他的一块皮肉,丝毫不留情。
壮汉如何都没想到她居然死到临头还有功夫扑腾,毫无防备地惨叫一声松了手,而李婧冉就瞅准这个时机头也不回地搂起裙摆就一股脑往前冲。
身后是掌事宫婢拔高的吆喝声,凌乱又沉重的脚步声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李婧冉一边往前跑,一边把沿途手边所有的东西都往身后扒拉,从花篮到扫帚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