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要太过火。”严庚书拧眉缓缓松了手,极力克制着才没当着华淑的面拭手指。
华淑想到昨晚与李婧冉的对话,眸光中闪过一抹戏谑,望着严庚书半晌,忽而笑了下:“不如让本宫瞧瞧,你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气氛在那一瞬变得几近凝固,热水泼过来都能在顷刻间被冻为冰渣。
眼见严庚书的面色愈发难看,李元牧蓦得开口唤道:“阿姊,何必戏弄他。”
华淑嗤笑了声,淡淡回眸望向李元牧,李元牧却只神色平静地望着她道:“楼兰躁动,边疆国土仍须依靠严爱卿。”
“靠他守护大晟。”李元牧顿了片刻,抬眸望着华淑,黑漆漆的眸光中含着说不尽的复杂情绪,像是在斟酌着作出某些取舍。
凌厉的寒风拂过矮小的灌木丛,里头有着零星抽丝的嫩绿芽,动静窸窣。
李元牧闭了闭眼,将胸腔间积着的空气缓慢地尽数挤出。
他轻轻转着左手上那枚象征着权利的玉扳指,苍白的指尖摩挲着上头的九爪浮龙玉雕,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摘了下来。
华淑垂眼瞧着,对李元牧即将说出口的话若有所觉,桃花眼中闪烁着淡淡的笑意。
其下掩盖着斑驳陆离的野心,如同在黑夜中折射光芒的细钻。
她听到李元牧再次开口时尾音有些淡,被风轻易地吹散,像是一种无声的妥协。
李元牧自唇齿间吐出了四个字,一字一顿,像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