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叹了口气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下了锦衣卫狱,不方便提,我也就不说了。你如今升了户部堂官,咱们在宫里再见的机会也多。”
江之仪闻弦歌而知雅意,就笑道:“正是。我也有些公事要忙,不打扰公公了。”
方维沿着夹道一路向南走,心里头慢慢盘算。等到了文渊阁的内阁值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他进了院子,便让人通报。
过了一会,有人带着他进了李孚的值房。他见李孚沉静地坐在上首,便躬身行了礼,李孚叫人看座。
他微笑道:“只有几件小事要请阁老示下,就不坐了。”
李孚点点头,问道:“是殿试的事吗?”
他就答道:“正是。”
李孚道:“殿试题目的事,我已经让礼部尚书严大人拟了几道。明日我看过以后,再交给你转呈圣上。圣上或从中抽取,或另出新题。”
方维道:“是,严大人是提调官。”又抽出一张纸来,念道:“礼部上报的三百一十八名会试上榜举子,加上次报丁忧的三人,共计三百二十一人,名单已经报给司礼监了。”
李孚看了一眼,点头道:“这些人的卷子,八成是我亲自点出来的。盼望经此一役,能整顿学风吧。”
方维笑道:“这些人是阁老的门生,自然是要学阁老的文风,说理清楚,明白晓畅。”
李孚冷冷地道:“他们不是我的门生,过了殿试,便是天子门生。我不过就是履职尽责而已,于他们并无恩惠。也有人想到我府上拜一拜,我都没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