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腔震颤,脖上喉结尖尖的,有几滴凌乱血珠。
他漫不经心道:“玄玄,你恨一切推波助澜的人。你将幽州视为虎狼,一日不灭,你的恨意也不会息止。你借由萧复登基诛杀了当初落井下石的一干朝臣。你久病不愈日益严重,再没有心思去管萧复想干什么。只要他能坐稳天子之位,不妨碍你荡平四地诸侯……能让你不辜负你舅舅曾对你的教诲。”
不知什么时候,萧望舒停止挣扎。
她哑哑道:“不要再说了。”
可男人并没有听话。他抚着她头发,眼珠幽深:“可你选择来到朔方。这场匈奴突袭来得太巧,巧到距离京畿兵变前后不过两日。你猜到了有人通敌叛国,更猜到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你一力推上皇位的萧复。”
“萧复可以用万俟葵镇住公主府密探,致使消息无法尽快传递至他州。可他对其他人束手无策,譬如远在凉州的林冰羽。用一场战事拖住林家军,刀不血刃,就能解决掉你的后援。”
“孤让你闭嘴!”她命令道。声音急促难耐,似不愿再听。
长孙无妄眼中冰冷,“就为了一个萧氏皇位,你还想替他隐瞒到什么程度?你看,我一说长公主的名讳,郅支就不惜代价也要攻破城门……你猜猜看,你的好陛下为他许下了什么诺言。”
萧望舒抵住他胸膛,冷声:“你是故意的。”
两军对垒,长孙无妄却在众人面前道出她隐瞒多日的秘密。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若不故意为之,我哪里还有呈堂公证,与长公主据理力争。这些年来你疑心了多少事,十三州属臣闻风丧胆,但到萧复头上你压根不愿深思。自长安事变至今有多少时日?你依然不愿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