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再有一丝松懈。

萧望舒手执长剑,白袍银铠,高高束起的马尾落在披膊上,她身后是高举如林的铁槊长枪。

火把的光划破黑暗,她沉声命令众人:“燃火,放箭!”

“唰唰——”

火箭穿透风声,重重钉在冲车之上。

瞬息间火光一片,长孙蛮终于瞧清了底下乌压压的匈奴大军。入目皆是如狼似虎的窥伺,如同怀有了世间最大的恶源。

她心头发紧,忍不住倒退半步。

魏山扶察觉出不对,拉住她手臂:“你怎么了?”

“我,我……”长孙蛮顺了顺呼吸,勉强说道:“我有些恐高。”

以前上树掏鸟蛋的时候也没见她有这毛病。魏山扶狐疑的打量她几眼,没再细问。

说话间,匈奴又推出新的冲车。只是相较之前那种,这车上面还立了一个巨型盾牌,盾牌下是推车往前行进的敌军。

魏山扶惊呼道:“不好,是木幔!”

“这东西一时半会儿烧不起来!”长孙蛮也看到了这种造型奇特的战车。

随着木幔靠近城墙,盾牌上插满了火箭。敌军升起云梯,又有无数匈奴人搬下沙土袋,似乎想要堆出蹬城的斜面。

萧望舒当即命人继续射发弓弩。密不透风的箭矢如倾盆大雨猛然落下,一箭接着一箭,直至穿透木盾,射杀敌人。

来往数次,天色大白。直至冬阳破晓,日光灿烂,千丝万缕地照在这片死伤无数的原野上。

也许是后方坐镇的郅支王下了什么命令,久攻不下的匈奴大军士气高亢。长孙蛮精神紧绷了一夜,仍察觉出敌军的不对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