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蛮固执摇头:“阿娘,我不明白。”
她娘沉默了会儿,在小姑娘不安的目光中接着说道:“皇帝固然不再可信,可谁都无法否认幽州逐鹿之心。公主府与之厮杀多年,早已容不下对方,我若去幽州,影响的不仅仅是公主府,更是十三州互为掣肘的四地诸侯。”
“那如果阿爹没有……”
“没有如果。好了,快睡吧。”
萧望舒不愿再谈下去,长孙蛮只得作罢。她太清楚她娘糊弄人的本事——刚刚那席话跟平日里的官腔没有区别。
萧望舒照顾她睡下,拉了拉一旁的被子:“不会等太久,再过几天就好了。”
长孙蛮哪里不明白她言下之意。
挑夫递过来的三枚铜板,估计就是告诉她娘三日后行动。
她心里郁郁,想起今夜她爹不算高兴的平淡脸色,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一路走来,俩人从最初互相拼杀到如今表面和平,他们之间的关系莫测难料,长孙蛮都不知道这到底是算好还是算坏。
接下来的时日里,长孙蛮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思艰难度日。
前日,秦互先是开了个药方子,说调理她体内的胎毒,直唬得长孙蛮一愣一愣。
好在秦先生喜欢实事求是,当即连番表示她体内毒性微弱,吃几副药排排毒就好了。长孙蛮心下宽慰,一抬头却看见公主娘怔了一下。
之后两天夜里,她娘摸着那包糖,垂着眼不知想些什么。